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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六回

翻译 原文

  献军粮咬金落草 复三关叔宝扬威

  当下尉迟恭赶秦王到一山,名为黑雅山,茂公早已算定,差下马三保、殷开山、刘洪基、殿志贤,盛彦师、丁天庆、王君起、鲁明月八将,在此等候。见尉迟恭追来,一齐出战,尉迟恭挺起蛇矛,逼得那八将如走马灯一般。忽有宋金刚传令到来,叫尉迟恭即刻回关听差,不得有误。尉迟恭得令,只得去了。

  叔宝遂保秦王回营,见咬金绑缚,跪在辕门首。咬金金见秦王。就叫道:“主公,你见了军师,求主公认是自己要去探白璧关,令臣保驾,臣方有几分活命。不然,臣的性命一笔勾了。”秦王应允,遂入营来,茂公迎入帐中,说道:“主公受惊!”秦王道:“这是孤家自取其祸,要程王兄保驾,去看白璧关,不意撞见尉迟恭。”茂公微笑道:“主公不必瞒臣,臣已知道了。”吩咐把程咬金推进来。左右答应一声。即把程咬金推入。茂公喝道:“你这匹夫,怎么劝主公夜探白璧关,几乎丧了性命?”咬金大叫道:“屈天屈地,只是主公要我保驾,去探白璧关,故此我同去的。”秦王道:“军师,果然是孤家要他同去的。”茂公道:“既是主公认了,臣怎么好杀他?但此人这里用他不着,吩咐册上除名,速速赶出去。”咬金尚欲再言,茂公拍案大喝道:“你这匹夫,还不快去,在这里怎么样?”咬金没光没彩,只得向秦王道:“主公呀,军师要赶我出去,还求主公劝解军师一声。”秦王道:“凡事只可一,不可再,孤家说过一遭,难以再讲。”咬金看看茂公道:“军师,你当真不用我么?”茂公喝道:“你这匹夫,还不快走,若梢迟延,吩咐左右看棍。”咬金道:“罢罢罢,此处不留人,自有留人处!”叫声:“主公,臣去了!”秦王见茂公认了真,不好多言。

  咬金走出营外,跳上马,招齐家将说:“军师不用我,我们去吧。”一路走了二十余里,到一个所在。地名言商道。只听得一声锣响,跳出五六个强人来,挡依去路。为首的二人,一个叫毛三,一个叫勾四,大叫:“留下买路钱,饶你性命!”咬金大笑道:“原来是我子孙在这里!”勾四听了这话,就问道:“你是什么人,说我们是你的子孙,难道你不怕死么?”咬金道:“你这狗头,人也认不得,爷爷就是瓦岗寨混世魔王程咬金便是!”那一班强人听说,皆跪下道:“果然是前辈宗亲!不知老爷因何在这里?”咬金道:“我因与唐朝的军师不和,因此出来,去向尚未有定。”众人道:“既是老爷方向未定,何不同小人们在这言商道中东岳庙居住?”咬金道:“如此甚妙。”就同众人到庙中来,坐在公案上,众人一齐拜倒,山呼千岁。咬金就封毛三为丞相,勾四为阁老。令大小喽啰,凡有孤单客商,不许抢劫。越是大风,越是夺他。众人一齐答应。

  且说秦王见茂公赶了咬金出营,便问道:“军师今日因何这般认真?”茂公道:“臣岂认真逐他,不过激他去与主公干立一件功劳,使他将功折罪,不过六七日内,他即来了也。”秦王道:“原来如此,孤实不知,今可放心了。”

  再说,过了几天,毛丞相来告咬金道:“今喽啰来报说:介休县解了粮草上万,打从此处经过,我们去夺取来,不知可否?”咬金道:“妙甚!妙甚!”勾阁老道:“主公,臣有一计,包管容易成功,如今主公可穿出大路,挡住解粮将官,臣等往斜路上抢了就走,不怕不成功。”咬金道:“倘被他们追杀而来。又费力了。”毛丞相道:“主公放心,这言商道中,路径最杂。凡活路上都有圈儿暗号,死路上没有圈儿暗号,我们这班人认得明白,若外来的人,那里晓得?凭他走来走去,没处旋转。纵有干军万马,亦是无用。”

  咬金听了大喜,即提斧上马,抄出言商道,远远望见粮草来了,一马上前喝道:“你们留下买路钱来!”众兵见了,连忙退后,报知尉迟恭。尉迟恭挺枪上前,两人一看,各各认得。尉迟恭便问:“你这匹夫,在此做什么勾当?”咬金道:“奉军师将令,在此候你。你今把粮草送我,我便饶你的狗命。”尉迟恭大怒,挺矛刺来。咬金把斧架住,战了几合,那边毛三、勾四、一班喽啰,杀散众兵,推了粮草,拥入言商道中去了,咬金把斧一按,叫声:“承惠,改日相谢。”回马一溜,也进言商道中去了。尉迟恭回头,见失了粮草,拍马追来,见咬金跑过两弯,忽然不见。尉迟恭大叫程咬金,又不见答应,催马追前一步,兜转去,是这个所在,兜转来,又是这个所在,心向无法,暗想:“没有粮草,如何缴令?我今再往介休去见张士贵,告际此事,要他再发粮草一万,以应军需便了。”遂领众人往介休去,不表。

  再说程咬金打听得尉迟恭去了,遂动众人将这粮草投送秦王去,秦王自然重用。若在此,终非了局。毛三道:“主公议论虽是,倘然军师照前不用主公,那时岂不进退两难?”咬金道:“这有何难,若是不用,我们依旧再来。”众人听了,只得从命。咬金令五百余人报了粮草,竟往唐营。军士报知秦王,秦王大喜,吩咐摆酒伺侯。咬金进营,先拜见秦王,后参见军师。秦王同咬金道:“这几日在那里安身?”咬金道:“臣前日被军师赶出,来到言商道,降伏了一班喽啰,封了几个臣子,做了草头王。不料尉迟恭在介休县解来十万粮草,被臣尽数劫来,献与主公。军师若肯收用,依旧归保主公,若一定不收,臣带了粮草,自去图王立业,日后兵精粮足,抢州夺县,成了气候,那时主公不要怪我。”

  茂公微笑道:“你要我收你,且吃了酒,再到一处去,成了一椿功劳,即便收你。”秦王遂赐坐与众将饮宴。及饮罢,咬金就问:“军师发令,要到那里去干甚功劳?”茂公道:“你可带领原来的人,我再差马三保等八将,点兵一千帮你,仍到言商道去。那尉迟恭又解一万粮草来了,再劫了他的,便算你一大功劳。”咬金欣然领命,同八将与原来的一班喽啰,齐到言商道扎住。

  再说尉迟恭又往介休县,来见张士贵,说出粮草被劫,如今要乞贵职,再发兵粮一万,以济军需。张士贵没奈何,又发粮草一万,交尉迟恭解去。尉迟恭领了粮草,起解而来,到了言商道。程咬金望见粮草到了,就哈哈大笑,横开宣花斧,出马拦在路口。尉迟恭趱行到此,一见咬金,便问道:“你这狗头,又在此做什么?”咬金道:“我家军师叫我来致谢你,你如今一发把粮草送我,改同一总奉谢。”尉迟恭大怒道:“好狗匹夫,前日不曾捉防,被你劫去,今日又来,看爷爷的枪,送你命吧!”遂把枪刺来,咬金又会跳纵法,如猴跳圈一般,窜来窜去。尉迟恭在这边,他便跳到那一边,尉迟恭赶到那边,他又闪在这里。正在躲来躲去,那边马三保等一齐杀上,冲散军士,抢了粮草就走。程咬金战了些时,料粮草已到手了,就说道:“多谢你今日的粮草,另日一并总谢。”回马一溜,竟往言商道去了。尉迟恭大怒,拍马赶来,这一路兜转去,依然是这个所在,那一路抄出去,又是这个所在,心中又气又恼,没奈何,只得又往介休县去,这里程咬金与马三保一千人,推了粮草,竟往营中,来见秦王,细言其事。徐茂公道:“你们不必停留,再往言商道中去。那尉迟恭还有粮草来,如今可如此如此,就算你的功劳。”咬金等得令,又来言商道中等候,不表。

  再说尉迟恭又到介休县,来见张士贵,细迷复失粮草之事,张士贵大惊道:“呵呀,将军失事二次,非同小可,如今粮草实在没有了。”尉迟恭道:“实是小将不识路径之罪,如今万望贵县周全,随多随少,付我前去应用也罢。”张士贵只得又凑齐五千粮草,交与尉迟恭。尉迟恭道:“贵县如今可把车辆内用铁环搭扭,搭做一连,使他抢劫不动。再差人到白璧关通知宋金刚,领兵接应。”申发了文书,然后起解而行。

  再说徐茂公时刻算计,那日令秦叔宝带领一千人马,往白璧关西首埋伏,如此如此。叔宝得令,领兵去了。再说宋金刚得了尉迟恭文书,心中着急,连夜点齐一万人马,悄悄出关,往介休接应,正行之间,一声炮响,叔宝当先拦住,大喝:“宋金刚,往那里走?”宋金刚见是叔宝,吃了一惊,战未三合,被叔宝拦开刀,耍的一枪,刺落马下。枭了首级,杀散众军,竟奔白璧关来。那关中不曾提防,被叔宝杀入关中,接了秦王兵马进城。叔宝又往偏台关、雁门关来,一夜复了三关,按下不表。

  且说尉迟恭解粮到了言商道上,程咬金拦住大叫道:“好军师,料得到,果然又来了。你今快快送过来,不然,大家得不成,就放火烧了吧。”尉迟恭大怒,拍马使矛刺过来,咬金遮拦招架,又跳来纵去。后面马三保一千人马过来,抛上干柴烈火,竟把车辆烧着,程咬金道:“如何,你不会做人情,如今大家得不成了,我也要告别了。”尉迟恭回头一看,好似火焰山一般,心中大怒,拍马追来,咬金又两三转弯,竟不见了。尉迟恭气得目瞪口呆,只得回介休县去。这里程咬金一千人马回来,见了秦王复命,秦王就令起兵到介休县下寨。不知又作了何事,且听下回分懈。

  孔纬  

  鲁国公孔纬做丞相后,对他的外甥侄子说:“我不久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晋公王铎,充当弘文馆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上任后,巡视办公厅。晋公说他从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宰相邠公杜悰充当了弘文馆直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晚春,留他在这个大厅内观赏牡丹,说道:'这个办公厅等到让无逸住时,只要一间。现在如此壮丽,你很不知道,它不久将会化为灰烬',他听了这话,记在心里。他又告诉我说,'明公将来也会占据这个位置。或许还可以。从你以后的人,就会遭遇那种事'。从我今天的情况来看,邠公的话,已说中了现在的大致情况。”这时昭宗继承帝位,孔纬任宰相,朝廷各种体统,破坏无余,所以孔纬感于从前邠公的话而伤感时势。

  李克助  

  李克助是大理寺正卿,昭宗帝在华州。郑州县令崔銮,有百姓告发他提高丝绸价格。刺史韩建命令登记按贪赃处理,上奏朝廷请让三司给他定罪。御史台刑部上奏:按罪应当绞死。大理寺几个月没有上奏,韩建问李尚书:“崔銮是你的亲戚吗?为什么不上奏?”李克助说:“是帮助您的办法呀。”韩建说:“崔县令贪赃,为什么说是我的过错呢?”李克助说:“听说你提高价格,数量将要达到上万了。”韩建说:“我是华州节度使,华州百姓是我的百姓。”李克助说:“华州百姓是天子的,不是你的。像你所说,那么郑县百姓就是崔县令的百姓了。”韩建佩服李克助的看法。于是免了崔銮的死罪,把他贬为颍阳尉。

  京都儒士  

  近来京城里有几个读书人聚在一起饮酒,便说起来人有勇敢和怯懦的,都来自内心的胆气。胆气如果强盛,自己就无所恐惧,这样的人可谓是男子汉。在座的有一个儒士自我介绍说:“若说胆气啊,我是真有哇。”众人笑着说:“必须先试试,然后才可信你。”有个人说:“我的亲戚有座宅院,过去非常不吉祥,而今已经无人居住锁上门了。如果您能独自住宿在这个宅子里,一夜不害怕,我们几个人酬谢你一桌酒席。”这个人说:“就按你们说的办。”第二天便去了。其实并不是不吉祥的宅子,只是没人住罢了。就备置酒肉瓜果灯烛,送到宅院里。大家说:“你还要什么东西?”他说:“我有一把剑,可以自卫。请你们不要担忧。”于是大家都出了宅子,锁上门回去了。这个人实际是个怯懦的人。到了晚上,这人把驴拴到另一间屋子里,仆人也不许跟随。他就在卧室里住宿,一点也不敢睡,只是熄灭了灯,抱着剑坐着,惊恐不止。到了半夜,月亮升起来了,从窗缝中斜照进来。这人看见衣架上面有个东西像鸟在展翅,飘飘地动。他鼓起勇气勉强站了起来,把剑一挥,那东西随手落在墙根,发出了声音,后来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。因为特别害怕,所以也不敢找寻,只握着剑坐在那里。到了五更,突然有个东西,上台阶来推门,门没有推开,却从狗洞里伸进个头来,咻咻地喘气。这人害怕极了,握着剑向前砍去,不由自主自己却倒在了地上。剑也失手落在地上。此人又不敢去找剑,怕那东西进来。他钻到床下蜷伏着,一点也不敢动。突然困倦起来,睡着了,在不知不觉中天亮了。人们已来开门,到了内室,但见狗洞里鲜血淋漓杂乱。大家吃惊地大声呼喊,儒士才醒过来,开门时还在战栗。于是他详细地说了昨晚与怪物搏斗的情形,大家也异常害怕,就到墙壁下去找。只见到帽子破成两半散在地上,就是昨夜所砍的那个“鸟”。原来是那个旧帽子,已经破烂,被风一吹,像鸟在扇动翅膀。剑在狗洞旁边,大家又绕屋寻找血迹,原来是他骑的那驴,已被砍破了嘴,唇齿破损。原来是天快亮时挣脱了缰绳,头伸入狗洞里才遭了这么一剑。众人大笑,笑得前仰后合。大家搀着儒士回去,儒士惊恐心跳,十天才好。

  孟乙  

  徐州萧县,有个打猎的百姓孟乙擅长用网网狐狸、貉子,网一百次也没有一次失误。偶而有一天趁着空闲,手持长矛走在旷野中。当太阳偏西时,看见道边数百步处,有高大的野坟;在草地中的小道上像是有人的脚印。于是他走了进去。孟乙用长矛在黑暗处乱搅,忽然觉得好像有人把长矛拽住,搅不动了,就问:“你是人是鬼?是妖怪还是鬼魅?为什么抓住我的长矛不放?”黑暗中回答说:“我是人哪。”就让孟乙把他救出来。他把实情如实地告诉了孟乙,说:“我姓李,从前是个小偷,被关押在兖州军候的监狱中,受到各种体罚,被棍子和荆条打的地方伤痕累累,便找了个机会越狱逃了出来。逃到这个地方,生死听天由命吧。”孟乙可怜他,把他带回了家,藏在夹壁中,后来遇大赦才从壁中出来。孟乙因为擅长打猎出了名,飞禽走兽之类没有能够逃脱的,却忽然在荒坟之中,把一个从狱中逃跑的囚犯带回家。听到这事的人都大笑起来。

  振武角抵人  

  光启年间,左神策军四军军使王卞出朝镇守振武。举行宴会,奏乐舞蹈之后,就下令摔跤比赛。有一个男人特别魁梧高大,是从邻州来此地比力气的。,军中十几个人在体形外貌、体力方面,都比不过他。主帅也觉得他很健壮,就选了三个人,相继和他比试,魁梧的人都胜了。主帅和座上客人都称赞了他好久。当时有一个秀才坐在席上,突然站起来告诉主帅说:“我可以打倒这个人。”主帅对他说的话很吃惊,因为他坚决请求,于是就答应了他。秀才下了台阶,先进了厨房,不一会儿就出来了。把衣服系紧一些,握着左拳走上前去,魁梧的人微笑着说:“这人我一指就得倒下。”等到二人渐渐靠近时,秀才迅速展开左手让他看,魁梧的人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地上。满座大笑。秀才慢慢走出圈外,洗洗手又登上了坐席。主帅问他:“是什么招术?”他回答说:“近年旅游,曾在途中遇到过这个人。当时此人刚近饭桌,就踉踉跄跄倒在地上。有个同伴说:'他怕大酱,见到就晕倒。'我听到后就记在心上。刚才去厨房,要了点大酱,握在手中,这个人见到后,果然倒了。姑且为宴会助兴取乐罢了。”有个叫边岫的判官,亲眼看到了这件事。

  赵崇  

  赵崇这个人庄重、清高、耿直,家中没闲杂的客人,羡慕王濛、刘真长的风度。格调高洁,不写文章,号称“无字碑”。每次遇到调任他职,按惯例需推荐一人代替自己,可赵崇从未推荐过任何人。他说:“朝廷里没有能够代替我的。”世人因此看不起他。

  韩偓  

  韩偓,天复初年进入翰林院。那年冬天,皇帝巡幸凤翔,韩偓有随从护驾的功劳,国家由乱而治之初,皇帝当面答应让韩偓做宰相。韩偓启奏道:“您运气符合中兴,用人当用有大德的人,以安定风俗。我当年的主考官右仆射赵崇,可以符合陛下这个选择。请收回成命改授赵崇,天下的百姓一定很幸运。”皇帝很赞叹。第二天,皇帝下令用赵崇和兵部侍郎王赞为宰相。当时梁太祖(朱温)在京城,一向听说赵崇很轻佻,他又与王赞有隔膜,就迅速骑马入宫请见皇帝。在皇帝面前,全面陈述了二人的优缺点。皇帝说:“赵崇是韩偓推荐的。”当时韩偓在场,梁太祖叱责他。韩偓启奏:“我不敢同大臣争辩。”皇帝说:“韩偓,你出去吧!”不久他被贬到福建做官。所以韩偓的诗中写道:“手风慵展八行书,眼病休看九局基。窗里日光飞野马,案前筠管长蒲卢。谋身拙为安蛇足,报国危曾捋虎须。满世可能无默识,未知谁拟试齐竽。”

  薛昌绪  

  岐王李茂贞称霸秦陇一带。泾州书记官薛昌绪为人迂腐怪僻,天性如此。在快速写作方面,就谁也不能赶上了。与妻子见面也有时有刻,必有礼节法度:先命使女去通告一声,往来多次,允许了,然后才拿着蜡烛到室内,高谈阔论一番,喝杯茶,吃些水果就回去了。有时想到卧室去,那礼节也是这样。他曾经说:“我把传宗接代的事看得很重要,总想事先算好那恰当的聚会日子。”必须等候邀请才可以。等到跟着泾州大帅统领大兵到天水与蜀人对峙在青泥岭时,岐王将士因被用人拉车运东西所限制,又听说梁人也入了境,于是就偷偷地在夜里逃跑了。泾州大帅很害怕蜀人偷袭。泾州大帅临走时,刚要上马,忽然想到了薛昌绪,说:“传话给书记官,快请他上马。”连催几回,薛昌绪仍在草庵中藏身,说:“告诉太师,请他们先走,今天是我不高兴的日子。”军帅很生气,派人把薛昌绪提上马鞍,然后用棍子打那马赶它走。在这时薛昌绪仍用东西蒙住自己的脸说:“忌日按礼应当不见人。”这大概是人妖吧。秦陇人都知道这件事。

  姜太师

  蜀地有个姓姜的太师,弄不清叫什么名,是许田人,小的时候遭到黄巾军抢掠,失去了双亲。跟随先主刘备南征北战,屡立战功。后来接受了几个镇的军权,官至正一品。他手下有个管马圈的姜老头,从事喂牲口的活儿有数十年了。姜太师每次进牲口圈,看到姜老头有点儿过失,就一定用鞭子抽他。就这样好多年,计算一下,姜老被打将近几百次。后来姜老头实在受不了鞭打,便哭着告诉姜太师的夫人,乞求姜太师能让他回故乡。夫人说:“你是哪里人?”姜老头回答说:“是许田人。”又问:“你还有什么亲人?”回答说:“当初被抢掠的时候,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,至今不知道下落。”又问他儿子的小名及妻子的姓氏,排行次第、家族分支、亲属和比较近的亲戚,姜老头都说了。等到姜太师回府,夫人告诉说:“姜老头要请假回乡,我问出了姜老头所失去的男女亲属姓名。”姜太师听后非常惊讶,疑心姜老头是他的父亲。便派人前去细问他儿子身上有什么记号。回答说:“我儿子脚心上有一个黑痣。剩下的都不记得了。”姜太师大哭起来,于是暗地里派人把姜老头送出剑门关外。然后奏明先主,说:“为臣的父亲最近从关东来。”于是用金帛、车马把姜老头迎入府中,恢复了当初的父子关系。姜太师为了弥补鞭打父亲的过错,把数万钱的斋食施舍僧人,并且一生中再也不打随从了。

  康义诚  

  后唐长兴年间,侍卫使康义诚,曾经从军队中派人到他自己家中充当仆人,也曾经轻微地用板子荆条打过他。忽有一天,康义诚可怜这个仆人衰老了,就询问他的姓氏,说姓康。又问了他的故乡、亲属、家族、子女、后代,才知道这仆人是他父亲,于是两人拥抱痛哭。听到的人无不感到惊奇。

  高季昌  

  后唐庄宗过了黄河。荆渚人高季昌对他的门客梁震说:“我在后梁太祖手下做事,得到的仅仅是自己没有被处罚。龙德初年以来,只求安稳地活着。我现在去朝见庄宗,试探试探。他若是想得天下,一定不会囚系我。要是进军别的地方,那可是子孙的福分。这次行动决定了。”从皇宫回来以后,他告诉梁震说:“新国主经历百战,才得到河南。对功臣自夸他亲手抄录《春秋》。又竖起指头说:'我从指头上得到天下。'这意思就是功劳在一个人身上。哪还有辅佐的大臣!而且去游玩打猎十天不回来,朝廷内外人们的心情怎么受得了?我现在高枕无忧了。”于是在西南加筑了罗城,又修造了用来阻挡敌人的用具。不到三年,庄宗果然没有守住。英雄预料的,一点没错,难怪要说留给子孙了。

  沈尚书妻  

  有个沈尚书已弄不清叫什么名,曾经做过秦地主帅的亲近小吏。他的妻子性格贪暴凶残而且不谨慎,又生性嫉妒。沈尚书常常像生活在监牢里一样。后来因为闲散而辞了官,带着妻儿,寄住在凤州。自己却到东川游玩散心,想和自己的这位怨偶永不来往了。华洪镇守东蜀,和沈尚书在未当官时就有交情,称沈为兄。沈到达后,华到郊外迎接,拉着手叙述久别之情,待他像自己的亲哥哥。于是特地为他建了一所住宅,仆人、马匹、金银、绸缎、器具、玩物,没有什么缺的;送他小妾仆人十多个,坚决不让沈尚书回北方去。沈尚书也约略地告诉了他有关妻子的一些事情,表示没有心思再回家了。一年后,家信到了,说他的妻子己离开凤州,自己奔东川来了。沈尚书听了非常害怕,就告诉了华洪,并且派人去让她回去。他的妻子又送信来,重新立下誓言,说:“从此一定改掉以前的性格,愿意和你白头到老。”不几天他妻子就到了。她刚来到时,也很温柔和平,经过十天后,又旧病复发,小妾侍女仆人们被她鞭打得四散奔逃,丈夫的头和脸都被揪抓得伤痕累累。华洪听到这种情况,叫来沈尚书对他说:“我想替哥哥杀了她,怎么样?”沈尚书不让。就这样十天后沈妻又发作一次。沈尚书于是来到衙门,精神沮丧,华洪一看就明白了。于是偷偷地派两个人拿着剑,把沈妻拉出屋,在台阶下杀了,并把尸体扔进了潼江,然后告诉了沈尚书。沈尚书听了后,异常惊恐,以至于失去了正常的神态。沈妻的尸首在急流中停住了不走,就派人用竹竿拨动,随水漂走了。可是第二天,又停在原来的急流上了,这样反复了多次。华洪派人把石头捆在尸体上,才使尸体沉下去。沈尚书不到十天,就像掉了魂似的死去了。大概是那个不和睦的配偶报仇吧?可悲呀,沈尚书早先与她有仇吗?

  杨蘧  

  王赞,是朝中有名的人士。有个弘农地方的杨蘧,曾经到过五岭山脉以南,看到阳朔荔浦的山山水水,心里非常喜欢,赞不绝口。杨蘧曾出入王赞门下,渐渐有些放松,就不自觉地问道:“您曾见过阳朔荔浦的山水吗?”王赞说:“不曾把人打得唇裂齿落,怎么能见到那里的山水呢?”于是大笑起来。这是说,五岭以南的地方,不是被贬的人是不去的。

  袁继谦

  晋将少作监袁继谦曾说过:“刚到东方土神庙,借了一间房住下,就听说这里多出现凶神恶怪,天一黑人们就不敢出门,一家人都很害怕,没有能睡安稳的。忽然有一晚,听到吼叫声,好像有什么在大瓮中呼叫,声音浑浊,全家人恐怖极了,认为一定是个大妖怪。就趴在窗缝窥视,看见一个苍黑色的东西,在庭院中来回走。这一夜月色阴暗,看了很长时间,觉得身子像狗,可是头不能抬起来。就用挝打它的头,突然'轰'的一声,家犬惊叫着跑了。原来那天村里人到这纳税,就在那地上做粥,锅里还有剩余,狗就把头伸到中空的器具里,却不能脱出来。全家人大笑后,安安稳稳睡下了。”

  帝羓  

  后晋开运末年,契丹国王耶律德光从汴梁回国,死在赵地的栾城,契丹国人剖开他的腹腔,把五脏都拿了出来,用十斗左右的盐装进腹内,用车运回国,当时人把这叫做“帝羓”(帝王的干肉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