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脉与脉气
脉乃血脉,气血之先,血之隧道,气息应焉。
其象法地,血之府也,心之合也,皮之部也。
资始于肾,资生于胃,阳中之阴,本乎营卫,
营者阴血,卫者阳气,营行脉中,卫行脉外,
脉不自行,随气而至,气动脉应,阴阳之义。
气如橐钥,血如波澜,血脉气息,上下循环。
十二经中,皆有动脉,惟手太阴,寸口取决,
此经属肺,上系吭嗌,脉之大会,息之出入。
一呼一吸,四至为息,日夜一万,三千五百。
一呼一吸,脉行六寸,日夜八百,十丈为准。
濒湖脉学部位、诊法
初持脉时,令仰其掌,掌后裔骨,是谓关上。
关前为阳,关后为阴,阳寸阴尺,先后推寻。
心肝居左,肺脾居右,肾与命门,居两尺部。
魂魄谷神,皆见寸口,左主司官,右主司府。
左大顺男,右大顺女,本命扶命,男左女右。
大前一分,人命之上,左为人迎,右为气口。
神门决断,两在关后,人无二脉,病死不愈。
男女脉同,惟尺则异,阳弱阴盛,反此病至。
脉有七诊,曰浮中沉,上下左右,消息求寻。
又有九候,举按轻重,三部浮沉,各候五动。
寸候胸上,关候膈下,尺候于脐,下至跟踪。
左脉候左,右脉候右,病随所在,不病者否。
濒湖脉学五脏平脉
浮为心肺,沉为肾肝,脾胃中州,浮沉之间。
心脉之浮,浮大而散;肺脉之浮,浮涩而短;
肝脉之沉,沉而弦长;肾脉之沉,沉实而濡;
脾胃属土,脉宜和缓,命为相火,左寸同断。
春弦夏洪,秋毛冬石;四季和缓,是谓平脉。
太过实强,病生于外,不及虚微,病生于内。
春得秋脉,死在金日,五脏准此,推之不失。
四时百病,胃气为本,脉贵有神,不可不审。
濒湖脉学辨脉提纲
调停自气,呼吸定息,四至五至,平和之则。
三至为迟,迟则为冷;六至为数,数即热证。
转迟转冷,转数转热。迟数既明,浮沉当别,
浮沉迟数,辨内外因。外因于天,内因于人。
天有阴阳,风雨晦冥,人喜怒忧,思悲恐惊。
外因之浮,则为表证,沉里迟阴,数则阳盛。
内因之浮,虚风所为,沉气迟冷,数热何疑。
浮数表热,沉数里热,浮迟表虚,沉迟冷结。
表里阴阳,风气冷热,辨内外因,脉证参别。
脉理浩繁,总括于四,既得提纲,引申触类。
濒湖脉学诸脉形态
浮脉法天,轻手可得,泛泛在上,如水漂木。
有力洪大,来盛去悠;无力虚大,迟而且柔;
虚甚则散,涣漫不收;有边无中,其名曰芤;
浮小为濡,绵浮水面;濡甚则微,不任寻按。
沉脉法地,近于筋骨,深深在下,沉极为伏;
有力为牢,实大弦长;牢甚则实,幅幅而强;
无力为弱,柔小如绵;弱甚则细,如珠丝然。
迟脉属阴,一息三至,小驶于迟,缓不及四,
二损一败,病不可治,两息夺精,脉已无气。
浮大虚散,或见芤革,浮小濡微,沉小细弱,
迟细为涩,往来极难,易散一止,止而复还,
结则来缓,止而复来,代则来缓,止不能回。
数脉属阳,六至一息,七疾八极,九至为脱。
浮大者洪,沉大牢实;往来流利,是谓之滑;
有力为紧,弹如转索;数见寸口,有止为促;
数见关中,动脉可候,厥厥动摇,状如小豆。
长则气治,过于本位,长而端直,弦脉应指。
短则气病,不能满部,不见于关,惟尺寸候。
濒湖脉学诸脉主病
一脉一形,各有主病,数脉相兼,则见诸证。
浮脉主表,里必不足,有力风热,无力血弱。
浮迟风虚,浮数风热,浮紧风寒,浮缓风湿,
浮虚伤暑,浮芤失血,浮洪虚火,浮微劳极,
浮濡阴虚,浮散虚剧,浮弦痰饮,浮滑痰热。
沉脉主里,主寒主积,有力痰食,无力气郁,
沉迟虚寒,沉数热伏,沉紧冷痛,沉缓水蓄,
沉牢痼冷,沉实热极:沉弱阴虚,沉细痹湿,
沉弦饮痛,沉滑宿食,沉伏吐利,阴毒聚积。
迟脉主脏,阳气伏潜,有力为痛,无力虚寒。
数脉主腑,主吐主狂,有力为热,无力为疮。
滑脉主痰,或伤于食,下为蓄血,上为吐逆。
涩脉少血,或中毒湿,反胃结肠,自汗厥逆。
弦脉主饮,病属胆肝,弦数多热,弦迟多寒,
浮弦支饮,沉弦悬饮,阳弦头痛,阴弦腹痛。
紧脉主寒,又主诸痛,浮紧表寒,沉紧里痛。
长脉气平,短脉气病,细则气少,大则病进,
浮长风痫,沉短宿食,血虚脉虚,气实脉实。
洪脉为热,其阴则虚。细脉为湿,其血则虚。
缓大者风,缓细者湿,缓涩血少,缓滑内热。
濡小阴虚,弱小阳竭,阳竭恶寒,阴虚发热。
阳微恶寒,阴微发热,男微虚损,女微泻血。
阳动汗出,阴动发热,为痛为惊,崩中失血。
虚寒相搏,其名曰革,男子失精,女子失血。
阳盛则促,肺痈阳毒,阳盛则结,症痂积郁。
代则气衰,或泄脓血,伤寒心悸,女胎三月。
濒湖脉学杂病脉象
脉之主病,有宜不宜,阴阳顺逆,凶吉可推。
中风浮缓,急实则忌,浮滑中痰,沉迟中气。
尸厥沉滑,卒不知人,入脏身冷,入腑身温。
风伤于卫,浮缓有汗;寒伤于营,浮紧无汗;
暑伤于气,脉虚身热;湿伤于血,脉缓细涩。
伤寒热病,脉喜浮洪,沉微涩小,证反必凶。
汗后脉静,身凉则安,汗后脉躁,热甚必难。
阳病见阴,病必危殆,阴病见阳,虽困无害。
上不至关,阴气已绝,下不至关,阳气已竭。
代脉止歇,脏绝倾危。散脉无根,形损难医。
饮食内伤,气口急滑。劳倦年伤,脾脉大弱。
欲知是气,下手脉沉,沉极则伏,涩弱久深。
火郁多沉,滑痰紧食,气涩血芤,数火细湿。
滑主多痰,弦主留饮,热则滑数,寒则弦紧。
浮滑兼风,沉滑兼气,食伤短疾,湿留孺细。
疟脉自弦,弦数者热,弦迟者寒,代散者折。
泄泻下痢,沉小滑弱,实大浮洪,发热则恶。
呕吐反胃,浮滑者昌,弦数紧涩,结肠者亡。
霍乱之候,脉代勿讶,厥逆迟微,是则可怕。
咳嗽多浮,聚肺关胃,沉紧小危,浮濡易治。
喘急息肩,浮滑者顺;沉涩肢寒,散脉逆证。
病热有火,洪数可医,沉微无火,无根者危。
骨蒸发热,脉数而虚,热而涩小,必殒其躯。
劳极诸虚,浮软微弱,土败双弦,火炎急数。
诸病失血,脉必见芤,缓小可喜,数大可忧。
瘀血内蓄,却宜牢大,沉小涩微,反成其害。
遗精白浊,微涩而弱,火盛阴虚,芤孺洪数。
三消之脉,浮大者生,细小微涩,形脱可惊。
小便淋闭,鼻头色黄,涩小无血,数大何妨。
大便燥结,须分气血,阳数而实,阴迟而迟。
癫乃重阴,狂乃重阳,浮洪吉兆,沉急凶殃。
痫脉宜虚,实急者恶,浮阳沉阴,滑痰数热。
喉痹之脉,数热迟寒。缠喉走马,微伏则难。
诸风眩晕,有火有痰,左涩死血,右大虚看。
头痛多弦,浮风紧寒,热洪湿细,缓滑厥痰。
气虚弦软,血虚微涩,肾厥弦坚,真痛短涩。
心腹之痛,其类有九,细迟从吉,浮大延久。
疝气弦急,积聚在里。牢急者生,弱急者死。
腰痛之脉,多沉而弦,兼浮者风,兼紧者寒。
弦滑痰饮,濡细肾着,大乃肾虚,沉实闪肭。
脚气有四,迟寒数热,浮滑者风,濡细者湿。
痿病肺虚,脉多微缓,或涩或紧,或细或软。
风寒湿气,合而为痹,浮涩而紧,三脉乃备。
五疸实热,脉必洪数;涩微属虚,切忌发渴。
脉得诸沉,责其有水;浮气与风,沉石或里。
沉数为阳,沉迟为阴;浮大出厄,虚小可惊。
胀满脉弦,土制于木;湿热数洪,阴寒迟弱;
浮为虚满,紧则中实;浮大可治,虚小危极。
五脏为积,六腑为聚,实强者生:沉细者死。
中恶腹胀,紧细者生,脉若浮大,邪气已深。
痈疽浮散,恶寒发热,若有痛处,痈疽所发。
脉数发热,而痛者阳。不数不热,不疼阴疮。
未溃痈疽,不怕洪大,已溃痈疽,洪大可怕。
肺痈已成,寸数而实。肺痿之形,数而无力。
肺痈色白,脉宜短涩,不宜浮大,唾糊呕血。
肠痈实热,滑数可知,数而不热,关脉芤虚;
微涩而紧,未脓当下,紧数脓成,切不可下。
濒湖脉学妇儿脉法
妇人之脉,以血为本,血旺易胎,气旺难孕。
少阴动甚,谓之有子,尺脉滑利,妊娠可喜。
滑疾不散,胎必三月,但疾不散,五月可别。
左疾为男,右疾为女。女腹如箕,男腹如釜。
欲产之脉,其至离经,水下乃产,未下勿惊。
新产之脉,缓滑为吉,实大弦牢,有证则逆。
小儿之脉,七至为平,更察色证,与虎口纹。
濒湖脉学奇经八脉诊法
奇经八脉,其诊又别。直上直下,浮则为督,
牢则为冲,紧则任脉。寸左右弹,阳蹻可决;
尺左右弹,阴蹻可别。关左右弹,带脉当决。
尺外斜上,至寸阴维;尺内斜上,至寸阳维。
督脉为病,脊强癫痫;任脉为病,七疝瘕坚;
冲脉为病,逆气里急;带主带下,脐痛精失;
阳维寒热,目弦僵仆;阴维心痛,胸胁刺筑;
阳蹻为病,阳缓阴急;阴蹻为病,阴缓阳急。
癫痫契瘲,寒热恍惚,八脉脉证,各有所属。
平人无脉,移于外络,兄位弟乘,阳溪列缺。
濒湖脉学真脏绝脉
病脉既明,吉凶当别。经脉之外,又有真脉。
肝绝之脉,循刃责责。心绝之脉,转豆躁疾。
脾则雀啄,如屋之漏。如水之流,如杯之覆。
肺绝如毛,无根萧索,麻子动摇,浮波之合。
肾脉将绝,至如省客。来如弹石,去如解索。
命脉将绝,虾游鱼翔。至如涌泉,绝在膀胱。
真脉既形,胃已无气。参察色证,断之以臆。
孔纬
鲁国公孔纬做丞相后,对他的外甥侄子说:“我不久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晋公王铎,充当弘文馆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上任后,巡视办公厅。晋公说他从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宰相邠公杜悰充当了弘文馆直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晚春,留他在这个大厅内观赏牡丹,说道:'这个办公厅等到让无逸住时,只要一间。现在如此壮丽,你很不知道,它不久将会化为灰烬',他听了这话,记在心里。他又告诉我说,'明公将来也会占据这个位置。或许还可以。从你以后的人,就会遭遇那种事'。从我今天的情况来看,邠公的话,已说中了现在的大致情况。”这时昭宗继承帝位,孔纬任宰相,朝廷各种体统,破坏无余,所以孔纬感于从前邠公的话而伤感时势。
李克助
李克助是大理寺正卿,昭宗帝在华州。郑州县令崔銮,有百姓告发他提高丝绸价格。刺史韩建命令登记按贪赃处理,上奏朝廷请让三司给他定罪。御史台刑部上奏:按罪应当绞死。大理寺几个月没有上奏,韩建问李尚书:“崔銮是你的亲戚吗?为什么不上奏?”李克助说:“是帮助您的办法呀。”韩建说:“崔县令贪赃,为什么说是我的过错呢?”李克助说:“听说你提高价格,数量将要达到上万了。”韩建说:“我是华州节度使,华州百姓是我的百姓。”李克助说:“华州百姓是天子的,不是你的。像你所说,那么郑县百姓就是崔县令的百姓了。”韩建佩服李克助的看法。于是免了崔銮的死罪,把他贬为颍阳尉。
京都儒士
近来京城里有几个读书人聚在一起饮酒,便说起来人有勇敢和怯懦的,都来自内心的胆气。胆气如果强盛,自己就无所恐惧,这样的人可谓是男子汉。在座的有一个儒士自我介绍说:“若说胆气啊,我是真有哇。”众人笑着说:“必须先试试,然后才可信你。”有个人说:“我的亲戚有座宅院,过去非常不吉祥,而今已经无人居住锁上门了。如果您能独自住宿在这个宅子里,一夜不害怕,我们几个人酬谢你一桌酒席。”这个人说:“就按你们说的办。”第二天便去了。其实并不是不吉祥的宅子,只是没人住罢了。就备置酒肉瓜果灯烛,送到宅院里。大家说:“你还要什么东西?”他说:“我有一把剑,可以自卫。请你们不要担忧。”于是大家都出了宅子,锁上门回去了。这个人实际是个怯懦的人。到了晚上,这人把驴拴到另一间屋子里,仆人也不许跟随。他就在卧室里住宿,一点也不敢睡,只是熄灭了灯,抱着剑坐着,惊恐不止。到了半夜,月亮升起来了,从窗缝中斜照进来。这人看见衣架上面有个东西像鸟在展翅,飘飘地动。他鼓起勇气勉强站了起来,把剑一挥,那东西随手落在墙根,发出了声音,后来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。因为特别害怕,所以也不敢找寻,只握着剑坐在那里。到了五更,突然有个东西,上台阶来推门,门没有推开,却从狗洞里伸进个头来,咻咻地喘气。这人害怕极了,握着剑向前砍去,不由自主自己却倒在了地上。剑也失手落在地上。此人又不敢去找剑,怕那东西进来。他钻到床下蜷伏着,一点也不敢动。突然困倦起来,睡着了,在不知不觉中天亮了。人们已来开门,到了内室,但见狗洞里鲜血淋漓杂乱。大家吃惊地大声呼喊,儒士才醒过来,开门时还在战栗。于是他详细地说了昨晚与怪物搏斗的情形,大家也异常害怕,就到墙壁下去找。只见到帽子破成两半散在地上,就是昨夜所砍的那个“鸟”。原来是那个旧帽子,已经破烂,被风一吹,像鸟在扇动翅膀。剑在狗洞旁边,大家又绕屋寻找血迹,原来是他骑的那驴,已被砍破了嘴,唇齿破损。原来是天快亮时挣脱了缰绳,头伸入狗洞里才遭了这么一剑。众人大笑,笑得前仰后合。大家搀着儒士回去,儒士惊恐心跳,十天才好。
孟乙
徐州萧县,有个打猎的百姓孟乙擅长用网网狐狸、貉子,网一百次也没有一次失误。偶而有一天趁着空闲,手持长矛走在旷野中。当太阳偏西时,看见道边数百步处,有高大的野坟;在草地中的小道上像是有人的脚印。于是他走了进去。孟乙用长矛在黑暗处乱搅,忽然觉得好像有人把长矛拽住,搅不动了,就问:“你是人是鬼?是妖怪还是鬼魅?为什么抓住我的长矛不放?”黑暗中回答说:“我是人哪。”就让孟乙把他救出来。他把实情如实地告诉了孟乙,说:“我姓李,从前是个小偷,被关押在兖州军候的监狱中,受到各种体罚,被棍子和荆条打的地方伤痕累累,便找了个机会越狱逃了出来。逃到这个地方,生死听天由命吧。”孟乙可怜他,把他带回了家,藏在夹壁中,后来遇大赦才从壁中出来。孟乙因为擅长打猎出了名,飞禽走兽之类没有能够逃脱的,却忽然在荒坟之中,把一个从狱中逃跑的囚犯带回家。听到这事的人都大笑起来。
振武角抵人
光启年间,左神策军四军军使王卞出朝镇守振武。举行宴会,奏乐舞蹈之后,就下令摔跤比赛。有一个男人特别魁梧高大,是从邻州来此地比力气的。,军中十几个人在体形外貌、体力方面,都比不过他。主帅也觉得他很健壮,就选了三个人,相继和他比试,魁梧的人都胜了。主帅和座上客人都称赞了他好久。当时有一个秀才坐在席上,突然站起来告诉主帅说:“我可以打倒这个人。”主帅对他说的话很吃惊,因为他坚决请求,于是就答应了他。秀才下了台阶,先进了厨房,不一会儿就出来了。把衣服系紧一些,握着左拳走上前去,魁梧的人微笑着说:“这人我一指就得倒下。”等到二人渐渐靠近时,秀才迅速展开左手让他看,魁梧的人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地上。满座大笑。秀才慢慢走出圈外,洗洗手又登上了坐席。主帅问他:“是什么招术?”他回答说:“近年旅游,曾在途中遇到过这个人。当时此人刚近饭桌,就踉踉跄跄倒在地上。有个同伴说:'他怕大酱,见到就晕倒。'我听到后就记在心上。刚才去厨房,要了点大酱,握在手中,这个人见到后,果然倒了。姑且为宴会助兴取乐罢了。”有个叫边岫的判官,亲眼看到了这件事。
赵崇
赵崇这个人庄重、清高、耿直,家中没闲杂的客人,羡慕王濛、刘真长的风度。格调高洁,不写文章,号称“无字碑”。每次遇到调任他职,按惯例需推荐一人代替自己,可赵崇从未推荐过任何人。他说:“朝廷里没有能够代替我的。”世人因此看不起他。
韩偓
韩偓,天复初年进入翰林院。那年冬天,皇帝巡幸凤翔,韩偓有随从护驾的功劳,国家由乱而治之初,皇帝当面答应让韩偓做宰相。韩偓启奏道:“您运气符合中兴,用人当用有大德的人,以安定风俗。我当年的主考官右仆射赵崇,可以符合陛下这个选择。请收回成命改授赵崇,天下的百姓一定很幸运。”皇帝很赞叹。第二天,皇帝下令用赵崇和兵部侍郎王赞为宰相。当时梁太祖(朱温)在京城,一向听说赵崇很轻佻,他又与王赞有隔膜,就迅速骑马入宫请见皇帝。在皇帝面前,全面陈述了二人的优缺点。皇帝说:“赵崇是韩偓推荐的。”当时韩偓在场,梁太祖叱责他。韩偓启奏:“我不敢同大臣争辩。”皇帝说:“韩偓,你出去吧!”不久他被贬到福建做官。所以韩偓的诗中写道:“手风慵展八行书,眼病休看九局基。窗里日光飞野马,案前筠管长蒲卢。谋身拙为安蛇足,报国危曾捋虎须。满世可能无默识,未知谁拟试齐竽。”
薛昌绪
岐王李茂贞称霸秦陇一带。泾州书记官薛昌绪为人迂腐怪僻,天性如此。在快速写作方面,就谁也不能赶上了。与妻子见面也有时有刻,必有礼节法度:先命使女去通告一声,往来多次,允许了,然后才拿着蜡烛到室内,高谈阔论一番,喝杯茶,吃些水果就回去了。有时想到卧室去,那礼节也是这样。他曾经说:“我把传宗接代的事看得很重要,总想事先算好那恰当的聚会日子。”必须等候邀请才可以。等到跟着泾州大帅统领大兵到天水与蜀人对峙在青泥岭时,岐王将士因被用人拉车运东西所限制,又听说梁人也入了境,于是就偷偷地在夜里逃跑了。泾州大帅很害怕蜀人偷袭。泾州大帅临走时,刚要上马,忽然想到了薛昌绪,说:“传话给书记官,快请他上马。”连催几回,薛昌绪仍在草庵中藏身,说:“告诉太师,请他们先走,今天是我不高兴的日子。”军帅很生气,派人把薛昌绪提上马鞍,然后用棍子打那马赶它走。在这时薛昌绪仍用东西蒙住自己的脸说:“忌日按礼应当不见人。”这大概是人妖吧。秦陇人都知道这件事。
姜太师
蜀地有个姓姜的太师,弄不清叫什么名,是许田人,小的时候遭到黄巾军抢掠,失去了双亲。跟随先主刘备南征北战,屡立战功。后来接受了几个镇的军权,官至正一品。他手下有个管马圈的姜老头,从事喂牲口的活儿有数十年了。姜太师每次进牲口圈,看到姜老头有点儿过失,就一定用鞭子抽他。就这样好多年,计算一下,姜老被打将近几百次。后来姜老头实在受不了鞭打,便哭着告诉姜太师的夫人,乞求姜太师能让他回故乡。夫人说:“你是哪里人?”姜老头回答说:“是许田人。”又问:“你还有什么亲人?”回答说:“当初被抢掠的时候,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,至今不知道下落。”又问他儿子的小名及妻子的姓氏,排行次第、家族分支、亲属和比较近的亲戚,姜老头都说了。等到姜太师回府,夫人告诉说:“姜老头要请假回乡,我问出了姜老头所失去的男女亲属姓名。”姜太师听后非常惊讶,疑心姜老头是他的父亲。便派人前去细问他儿子身上有什么记号。回答说:“我儿子脚心上有一个黑痣。剩下的都不记得了。”姜太师大哭起来,于是暗地里派人把姜老头送出剑门关外。然后奏明先主,说:“为臣的父亲最近从关东来。”于是用金帛、车马把姜老头迎入府中,恢复了当初的父子关系。姜太师为了弥补鞭打父亲的过错,把数万钱的斋食施舍僧人,并且一生中再也不打随从了。
康义诚
后唐长兴年间,侍卫使康义诚,曾经从军队中派人到他自己家中充当仆人,也曾经轻微地用板子荆条打过他。忽有一天,康义诚可怜这个仆人衰老了,就询问他的姓氏,说姓康。又问了他的故乡、亲属、家族、子女、后代,才知道这仆人是他父亲,于是两人拥抱痛哭。听到的人无不感到惊奇。
高季昌
后唐庄宗过了黄河。荆渚人高季昌对他的门客梁震说:“我在后梁太祖手下做事,得到的仅仅是自己没有被处罚。龙德初年以来,只求安稳地活着。我现在去朝见庄宗,试探试探。他若是想得天下,一定不会囚系我。要是进军别的地方,那可是子孙的福分。这次行动决定了。”从皇宫回来以后,他告诉梁震说:“新国主经历百战,才得到河南。对功臣自夸他亲手抄录《春秋》。又竖起指头说:'我从指头上得到天下。'这意思就是功劳在一个人身上。哪还有辅佐的大臣!而且去游玩打猎十天不回来,朝廷内外人们的心情怎么受得了?我现在高枕无忧了。”于是在西南加筑了罗城,又修造了用来阻挡敌人的用具。不到三年,庄宗果然没有守住。英雄预料的,一点没错,难怪要说留给子孙了。
沈尚书妻
有个沈尚书已弄不清叫什么名,曾经做过秦地主帅的亲近小吏。他的妻子性格贪暴凶残而且不谨慎,又生性嫉妒。沈尚书常常像生活在监牢里一样。后来因为闲散而辞了官,带着妻儿,寄住在凤州。自己却到东川游玩散心,想和自己的这位怨偶永不来往了。华洪镇守东蜀,和沈尚书在未当官时就有交情,称沈为兄。沈到达后,华到郊外迎接,拉着手叙述久别之情,待他像自己的亲哥哥。于是特地为他建了一所住宅,仆人、马匹、金银、绸缎、器具、玩物,没有什么缺的;送他小妾仆人十多个,坚决不让沈尚书回北方去。沈尚书也约略地告诉了他有关妻子的一些事情,表示没有心思再回家了。一年后,家信到了,说他的妻子己离开凤州,自己奔东川来了。沈尚书听了非常害怕,就告诉了华洪,并且派人去让她回去。他的妻子又送信来,重新立下誓言,说:“从此一定改掉以前的性格,愿意和你白头到老。”不几天他妻子就到了。她刚来到时,也很温柔和平,经过十天后,又旧病复发,小妾侍女仆人们被她鞭打得四散奔逃,丈夫的头和脸都被揪抓得伤痕累累。华洪听到这种情况,叫来沈尚书对他说:“我想替哥哥杀了她,怎么样?”沈尚书不让。就这样十天后沈妻又发作一次。沈尚书于是来到衙门,精神沮丧,华洪一看就明白了。于是偷偷地派两个人拿着剑,把沈妻拉出屋,在台阶下杀了,并把尸体扔进了潼江,然后告诉了沈尚书。沈尚书听了后,异常惊恐,以至于失去了正常的神态。沈妻的尸首在急流中停住了不走,就派人用竹竿拨动,随水漂走了。可是第二天,又停在原来的急流上了,这样反复了多次。华洪派人把石头捆在尸体上,才使尸体沉下去。沈尚书不到十天,就像掉了魂似的死去了。大概是那个不和睦的配偶报仇吧?可悲呀,沈尚书早先与她有仇吗?
杨蘧
王赞,是朝中有名的人士。有个弘农地方的杨蘧,曾经到过五岭山脉以南,看到阳朔荔浦的山山水水,心里非常喜欢,赞不绝口。杨蘧曾出入王赞门下,渐渐有些放松,就不自觉地问道:“您曾见过阳朔荔浦的山水吗?”王赞说:“不曾把人打得唇裂齿落,怎么能见到那里的山水呢?”于是大笑起来。这是说,五岭以南的地方,不是被贬的人是不去的。
袁继谦
晋将少作监袁继谦曾说过:“刚到东方土神庙,借了一间房住下,就听说这里多出现凶神恶怪,天一黑人们就不敢出门,一家人都很害怕,没有能睡安稳的。忽然有一晚,听到吼叫声,好像有什么在大瓮中呼叫,声音浑浊,全家人恐怖极了,认为一定是个大妖怪。就趴在窗缝窥视,看见一个苍黑色的东西,在庭院中来回走。这一夜月色阴暗,看了很长时间,觉得身子像狗,可是头不能抬起来。就用挝打它的头,突然'轰'的一声,家犬惊叫着跑了。原来那天村里人到这纳税,就在那地上做粥,锅里还有剩余,狗就把头伸到中空的器具里,却不能脱出来。全家人大笑后,安安稳稳睡下了。”
帝羓
后晋开运末年,契丹国王耶律德光从汴梁回国,死在赵地的栾城,契丹国人剖开他的腹腔,把五脏都拿了出来,用十斗左右的盐装进腹内,用车运回国,当时人把这叫做“帝羓”(帝王的干肉)。